别问,问就是妻奴

 安迷修感到额头流下的血已经漫进了他的眼眶,他的眼里一切事物都变成了赤红色的地狱。

        公牛对斗牛士发起最后冲锋前的刹那,它早已知道结局已经注定,也依旧不管不顾地向刀锋冲去,带着不屈和满腔热血,最后被挑起仍在跳动的心脏。

        你没有退路,他对自己说,要么拼尽全力战死在这里,要么像只丧家之犬一样抛弃同伴独自逃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吼叫着,像是嘴里含着十万里高空降下的雷霆,暴怒、凶狠,以及无限的疯狂。但他拔剑的动作又是那么轻快优雅,毫无预兆又无迹可循,它们变成了牧羊人吹奏的短笛,魔术师帽子里的飞翔白鸽和西装衣领上的烈焰红唇。

        冷热流交织的剑光滑出曼妙的舞步,刚才冷兵器试探性交手后的短小前奏已经完毕,宏大的合奏乐才正式开场。

        热流将敌人掷出的重型武装用的长枪当头斩断,那一剑的余力还同时振飞了几把角度刁钻的匕首;冷流抵住了一柄有一人多高的巨大战斧,艰难地角力着。金属乒乒乓乓的刺耳嘶鸣声奏起了死亡的华尔兹,溅起的金黄色火花如同一场开放时间错误的夏日祭典烟火。

        无论怎么样,金,金是无辜的,他什么都不知道,不该被卷入这场该死的狩猎。安迷修抹掉脖颈的汗水,舔掉用力过猛导致虎口破裂时震出的血,再次握紧手中的双剑,忍着剧烈的疼痛站直身体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要保护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从小接受的教导里没有退缩和畏惧的词语,他只会一路向前,向前,追随着自己的正义直到那无可回头的世界悬崖。

       在他准备跳下去的时候,猝不及防地,金抓住了他,像拖一条死狗般把他拖回了人间,捧着他的脸大喊,什么我会帮助你的因为我们是朋友啊的蠢话,违背他的意志甚至可笑地威胁他,毫不自知地侵占他的土地,甚至无意识地做了各式幼稚到了极点的「金所有」的记号,但他在那双漂亮的纯粹到极致的蓝色眼睛里看不到一丁点恶意,有的只是他看不到尽头的,最广袤最温柔的海洋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倦鸟归巢,看守麦场的秋田犬在秋日阳光下伸了个懒腰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次有人向那么那么那么孤独的他伸出手,想要把他拉出那座暗无天日的无人高塔,他的世界里乌云层被外力撕裂,出现了久违的阳光,温暖得让人眷恋、流泪。

        贫瘠的土地上几株野草探出了头,有风从它们身边飞过;蜜与奶从皲裂的河床里涌出,流淌着鲜活甜美的生命气息;三千万神明睁开了眼睛,开始行走人间;遥远而又未知的远方,有夜莺在晨光里为快乐王子唱着颂歌。 

         为了这一刻,他可以为之奋斗至死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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